地藏菩薩本願經淺釋

第280期

Earth Store Sutra

(接上期)

譬如一切的藥品──有治頭痛的,有治喉痛的,有治眼睛痛的,又有治耳朵痛、牙痛、鼻痛的,還有治身上各部份毛病的。你說哪個藥品是第一?要是說治頭痛的藥品是第一,治眼睛痛的藥品是第二,這是錯誤的。你有頭痛的病,吃治頭痛的藥,這藥就是第一;你有眼睛痛的病,吃治眼睛痛的藥,這藥也是第一。好像我們人有貪瞋癡,你明白佛法,把你的貪心治好了,這治貪心的佛法就是第一;你明白佛法,把瞋心治好了,這治瞋心的法門就是第一;你明白佛法,將你的癡心消除,這治癡心的法門就是第一。眾生有八萬四千種的習氣毛病,佛就說八萬四千法門,來對治八萬四千種的毛病。所以能把你的病治好的,這就是第一;沒有治好你的病,就談不到第一。因此八萬四千法門,就有八萬四千個第一。《金剛經》上說:「是法平等,無有高下」,既然沒有高下,所以我說八萬四千種法門,八萬四千個都是第一,你說這是不是佛法?

我講經和其他人講經不同,其他人講經講這「諸惡不作」的「諸」字,一定當多字講的,不會當一字講。我呢!就是用英文的文法,倒回來從頭上來找。因為我不識數,數目太多了,我不知道哪一個是哪一個。莫如趕不上,我就向後轉,迎頭趕上。例如:這個人很會跑,他轉!我也轉!轉!你由後跟著這轉的人跑,啊!他跑得快,趕也趕不上,我反轉頭,嗯!在這兒和他對上了,遇到了。你看!我講經也是這個辦法,數目多了,我數不過來究竟是多少?因此我就說一個。這回不單我明白,小小的孩子都明白,所以我是這樣的講法。

這個尸羅波羅蜜,尸羅就是持戒,講起持戒的人太多了,不過我講一個持戒的人,他是誰呢?就是道宣律師。道宣律師在中國是持戒第一,研究戒律最高的一位法師。他因為持戒律的關係,感動了天人給他送飯,人間的飯他不吃的,吃天上的飯,因為天人來供養他。在中國歷代祖師以來,就是道宣律師受天人供養,這是人人都知道的。戒律就專講戒相、戒法、威儀這些道理。三千威儀,八萬細行──這三千威儀從什麼地方來呢?從行、住、坐、臥四大威儀來的。行也有威儀,坐也有威儀,站也有威儀,臥也有威儀。要行如風,立如松,坐如鐘,臥如弓。

行如風:行路好像起風一樣。這個風,並不是颶風的風,也不是狂風的風。如果走路像跑似的,雖然不是颶風,但變成狂風了。不要那樣,要清風徐來,水波不興。那清風很慢地,水上沒有波浪,有風是有風,但是水沒有波浪,要像這種風。

立如松:立要像一棵松樹似的那麼直。不要縮頭縮脖子,一點也沒有精神的樣子,就好像睡不醒似的,要挺起胸膛來。也不要彎腰駝背、低著頭走路,低著頭你總看地下,看地獄。說不要低著頭,那就仰著頭,太仰也不對,要自然直起來,這是四大威儀之中的立。還有,走路也不要東張西望,不要看看前邊,看看後邊。你東張西望地,警察一看,噢!這個人一定是想要偷東西,看看有沒有人,他一定想要撬誰的門,就注意你了,所以不要東張西望,左右旁觀。

坐如鐘:坐要坐得像一口鐘似的。

臥如弓:臥著時像一張弓似的,這叫托腮搭髂,稱為吉祥臥。托腮,手托於右臉側;搭髂,手搭於左上股;腿彎曲一點就好像一張弓似的。

在行、住、坐、臥四大威儀中,每一威儀有兩百五十條──行有兩百五十條,坐有兩百五十條,臥有兩百五十條,立有兩百五十條。這詳細的,每一種有兩百五十種這麼多,你看,不是那麼簡單的。那麼這兩百五、兩百五,四個兩百五合起來是一千。這一千又有三個──過去一千、現在一千、未來一千,這就是三千威儀。

因為道宣律師持戒精嚴,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具足,所以感動天人送飯。他修行時,不妄言,不妄笑。他不隨便講話的,你和他講話,要講合乎戒律的話,他才答你;不合戒律的話,他不講。笑──他也是不苟言笑的,但是他也不哭,也不發脾氣,也不揚嘴,總是本來天然的樣子。喜怒哀樂,他沒有的,沒有喜怒哀樂,那是個什麼人?是個木頭人。木頭人沒有喜怒哀樂,也不會歡喜,也不會發脾氣,也不會哭,也不會樂。可是這喜怒哀樂,在沒有發以前,就是個中道。持戒的人,一舉一動都是要守持中道。道宣律師因為守中道,所以感動天人給他送供,天人來供養他,也是日中一食,天上的天人陸玄暢,每天中午給他送供,送天上人吃的飲食。

道宣律師在終南山修行,終南山和喜馬拉雅山是連著脈的──山脈通著,接接連連地不斷。聽說在中國的終南山裡邊有很多老修行,在那兒修行悟道。也有很多狼虎,但是牠們不妨礙出家修道的人,而且還都做護法。道宣律師在那兒修行,住茅蓬,天人給他送供養。這個時候窺基法師就打妄想,打什麼妄想呢?他說,「噢!人間所有的飲食,什麼好吃的東西,葷的、素的,我都吃過了,唯獨就沒有吃過天上的飲食,道宣律師是天人給他送供,我到他那兒趕齋去。」趕齋就是到他那兒吃飯。於是,他就到終南山去見道宣律師。

窺基法師當時也是國師,是玄奘法師的徒弟,講唯識的,非常聰明。當時,有八、九百個和尚在一起翻譯經典,他也是其中的一個主要角色。他早些到那兒等著吃中飯,因為道宣律師只吃中飯。可是,等著、等著,中午,午後,等到晚間,也沒有人送飯來,道宣律師也沒有飯吃,窺基法師也沒有飯吃。這窺基法師專好吃東西,一天不吃飯就受不了了,啊!這煩惱不小:「你說你這兒有天人送飯供養你,怎麼我來沒有呢?你是不是講大話啊?你是不是在打妄語騙人啦?」道宣律師說:「嗯,隨便你講嘍!你說我騙人,我自己知道是騙人,或是不騙人。」窺基法師說他騙人,他也不辯論。窺基法師等到天黑,也不能走了,就在茅蓬住下。

住下了呢!這又是這樣──一個肥和尚,一個瘦和尚。肥和尚就是窺基法師,瘦和尚就是道宣律師。道宣律師雖然吃天人的供養,但是不肥;窺基法師雖然沒有吃天人送的供養,卻吃得很肥很胖的,因為他歡喜吃東西,一天到晚叫廚子想辦法做好味道的齋飯來吃,這個肥和尚就在這裡住下了。

窺基法師不打坐,也不參禪,倒頭便睡,一睡就打呼、鼻息如雷,呼、呼、呼……,道宣律師打坐,他不打呼。窺基法師躺在那兒睡著就打呼,吵得道宣律師不得入定,既然不能入定,就在身上摸蝨子(終南山是冷的地方,修道人很少洗澡,身上有蝨子)。因為他不能入定,所以蝨子就咬他,他就用手把蝨子從身上拿出來。因為他持戒,不敢殺生,也不可以殺生,就慢慢地把蝨子放在地下。這時候根本沒有點燈,也沒有什麼事,而窺基法師也已經睡著了,根本也不知道,於是他就繼續打坐下去……。

(下期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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